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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夜

返场小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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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大勋最不喜欢别人叫他老干部。

捋胡子摇蒲扇,踱着看似气宇轩昂的步子从被电视机里非诚勿扰吵醒的清晨走来?算了吧。

再怎么说,新概念英语也还在断断续续听,被它伤害多少次也都不计前嫌顽强地跟着念,瑞德,泼剖,布鲁啊。赤子之心可见一斑。

听郭德纲相声集、品茶也都是继承家里老爷子那一套爱好,从大学就开始的习惯。

分明的八块腹肌虽然已经差不多团结了一半儿,但擒拿术一套也是不在话下。

综上,老干部这个名号,不专业,不妥帖,不中听。

但魏大勋不得不承认,如今日子过得越来越太平,捉贼擒盗这种任务也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来办,他已经开始一遍遍在脑子里重温好多年前的趣事儿。从小打小闹到鸡毛蒜皮,从口里细嘬浓茶的袅袅白烟,到入喉的最后一丝温存。他起合着杯盖儿想,过去要掰着指头熬的日子,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就这么过完了。


魏大勋年轻的时候是不折不扣的夜猫子。这也没办法,刚上任的时候任务说来就来,被逼无奈总是折腾到深夜才回家。赶上大案子了,住在局里加班加点儿的侦查也不是稀奇事儿。不过这些早在警校就已经司空见惯,每周的基地训练有个鲜有外人知晓的名场面,无论后半夜睡的多美,号角一吹整栋楼的人就跟被狼撵了似的在三分钟之内穿戴整齐,列队集合。即使是在这种环境里,自个儿还老冒着体罚危险给对象打电话呢,太man了。


“喂?大勋?”

“小白,睡了么。”

“还没呐。”

“我想你了...”
“我周末回去带你吃...”

“谁在那鬼鬼祟祟的?哪队的!”
信号儿刚接通就被楼下打着电筒往上照的大嗓门儿教官给强掐了。接着就是被死盯着吭哧吭哧在沥青地面儿上做半百个俯卧撑。所以魏大勋这手厚茧白敬亭也算有一丢丢功劳。

本来趴在桌儿上抠着警帽上最大那颗五角星的白敬亭,这会儿冷不丁打了个喷嚏,魏大勋转头瞅着人自顾自地笑。

小朋友比自己小了几岁,但要说奔四谁看了都不会信。先不讲搞音乐的气质都佳,单是那惊为天人的长相也会让人打消继续揣测年龄的念头。他抬眼看过来,润柔眉眼笼着雾,一颗痣点睛地嵌在眼角。魏大勋觉得,没人比他的小白更合适金丝边儿眼镜了。

这么多年了,白敬亭开口就一针见血的毛病还是没变。

阿sir,您又旷工啊?

空瓷杯清脆碰上木质案面儿,魏大勋宽掌覆上他细嫩脖颈扬起一阵红晕,语息稍晕着茶香在腮帮子印下个吻。

偶尔也得照顾家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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